春暖花开 散文/乐从小学 伍丽燕(教师) 经历漫长的冬天,历经艰难的抗疫时期。风儿飘飘,细雨潇潇,一河烟草,满岸风絮,春天悄然而至,让人不知不觉。 春天来了,在每一位战疫英雄的努力下,疫情防控形势持续向好,经历过疫情的我们,对春天拾起了从未有过的热爱。春暖花开大地一片盎然,前方鸿雁传书,“战疫一线”传来振奋人心的好消息,疫情控制了,白衣战士用平凡之躯筑起铜墙铁壁守护了亿万同胞的幸福安康,各地用最隆重的礼节在春花盎然中迎接英雄凯璇归来。 轰隆隆的春雷,唤醒了沉睡一冬的大地。大街小巷热闹起来了,各大商店也张灯结彩了,企业正有序复工复产,春天的号角吹响了,蕴藏一冬的力量迸发了,撒下一年的希望,期待硕果累累。 一年之计在于春,当一场接一场的春雨洒向大地时,雨润湿了草,润湿了树,也润湿了整个空间。一切清新宜人,绿意莹莹的田野轻吐泥土的芬芳;嫩草、绿树饱含希望;桃李、腊梅漫山遍野轰轰烈烈开满了乡亲们淳朴的喜悦和辉煌的憧憬……广阔的田野是一派忙碌的春耕景象,烟雨蒙胧犹如一幅若隐若现的水墨画。 如诗如歌的季节,看着大地在加速复苏,我们才渐渐明白,原来车水马龙才是真正的国泰民安,人声鼎沸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。 因为疫情,很多人都被迫待在家,宅在家的日子,当春暖花开时,大家的心也在蠢蠢欲动,想约上三朋五友去踏青;又想吆喝上一帮朋友嗨吃嗨喝,但历经几许风雨,看淡人世百态后,冷静却把冲动扼杀在妄想中。这时更想独自一人静静坐在窗台边听着优扬婉转的乐曲,边看着窗外的飘落的雨。看!雨丝是那样的缠绵,一丝儿一丝儿温柔地飘扬下来,那么的小心翼翼,生怕惊吓刚苏醒的大地似的。雨轻轻地落下,在地上荡漾起无数的小圈圈,相撞、分离、融合……仿佛多情的少女的滴滴泪珠在岁月里消逝,却又有新的注入,永不曾殆。听!滴嗒滴嗒……春雨在轻奏动人的曲子呢,像在为英雄歌唱,像为胜利欢呼,又像向远方亲朋好友寄出祝福的话语…… 哦,原来繁华褪去我们才发现,当我们被困在家,远离了城市的欲望之时,我们最怀念的不是灯红酒绿,也不是咖啡红酒下午茶。而是那条熙熙攘攘的小街,是清晨老妈慢火熬的小米粥,是老爸下厨炒的一道菜,是爱人一个温柔的眼神,是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……这一切是如此简单,却是最温暖凡人心。
人只有经历了一些浮沉,看过几起风雨,才会明白越简单,越纯真,也越幸福。这人情味十足的市井烟火,也会是我们心中最温暖的归处。往后余生,愿我们都能回归一种真正的宁静与幸福,把最简单的柴米油盐也经营得有滋有味,把那平凡的人间日子也过得热气腾腾又如诗如歌。
好事汤圆 小说/劳村小学 何自棠(教师) 雪,依然飘落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,白茫茫一片,晶莹透亮,到处都是冰封的世界。对于大多数人来说,雪是浪漫的,是大自然的馈赠,能够享受期待中的那份赏心乐事。但对某些人来说,下雪是冰冷的,意味着饥饿、痛苦,还有无穷无尽的寂寞,是一堵坚不可摧的高墙,彻底地隔断了绝望的心灵。 经过林东宿舍的那栋楼,已是晚上九点多了,韩露缩了缩脖子,拉紧了大衣,惆怅的心一下子再次涌起揪心的痛,斯人已去犹忆影,海棠花开魂依旧,唯独我落单了。 韩露还未从林东离开的沉痛中苏醒过来,一切来得太突然了,一向脆弱的她有点措手不及,恍然不知所措。 两人从相识到相恋,可谓是一波三折,他俩都来自农村家庭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,从小两人都特懂事,一直是靠贷款读书完成了大学的学业。毕业后,韩露不管家人的反对跟着林东来到了他的家乡工作。林东是一位铁路地勤,负责地铁乘务工作,每天时间两班倒,繁忙劳累,可他总是勤勤恳恳,工作表现积极。他和奶奶挤在一间不到30平米的旧单元,奶奶年纪大了,脑袋不好使,总是容易走丢。林东自幼父母因车祸双亡,他很记得出事的那天,是爸妈干完农活回家时,在漆黑的河堤给疾驰而过的货车带走的,那年他才三岁,是奶奶拉扯他长大的,林东永远忘不了奶奶的情,也抹不去那份撕心裂肺的痛。 韩露在图书馆找了一份管理图书的工作,工资不高,但挺悠闲的,工作之余她还做家教,给小学生辅导功课,三人的生活虽然清苦,但也自在,日子渐渐有了起色。 故事的开始于一场病毒,一场未知的病毒入侵,也在默默间预示着这家人命途多舛的不幸。 这晚林东上的晚班,晚上十点到第二天的十点,这一夜天特别的冷,雨夹雪,下了一天,到现在还没停止的迹象。他从背包里取出早已冻僵的馒头,本来是韩露早上给他热好的放在保温瓶里,可李东一直忙着地铁服务站里的工作,现在才记起来。他到里屋打了一杯开水,就着热水使劲地啃起馒头来。一旁同是值班的小胖王海呼哧呼哧地吹着口气,一边揉着发麻的双手,一边向林东使着眼色,“哎,吃夜宵啊!”一脸羡慕的神情。林东呷了一口水,差点给呛着了,他喘着气,使劲地挤出了几个字:“还,还宵夜.......这是早......早饭呢。”终于憋不住了,拼命地咳嗽起来,手里的半个馒头差点掉地上了。王海脸红得像个大柿子,没头没脑地大笑起来,还打趣地说:“幸福来得太突然啰!” 林东的脸色铁青的,上气不接下气,猛地咳嗽起来,他发现自己这几天吃东西很容易呛着,咽喉总是难受,走起路来好像晕头晕脑似的,呼吸老是憋气,他以为天气急转直下,该不会是冻着了吧,他系上了韩露亲手做的围巾,感觉暖和了一些,肚子也没那么饿了,这几个馒头其实就是今晚的晚餐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 “今晚的乘客怎么突然这么多?”王海不解地问,他把头伸出了服务站,往外张望着。“不单是今天,这两天的乘客都猛增了许多。”林东拉紧了醒目的工作服,提着小红旗往外走,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月台,疏导着密密麻麻的人流。他没有察觉到,这些行色匆匆的人群都在默默地赶路,似乎赶着离开,就好像黎明前的黑暗,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。漆黑,前面还是一片漆黑,哪怕仅有的一丝余光,都是这些卑微的蚂蚁般的人群的救命稻草。 面对着像潮水般的人流,林东哆嗦一下,一是怯,二是冷,可是他依然是挺得笔直,手拿话筒,以一己之力分流着汹涌的乘客。王海则躲在服务站里,脚底下的暖风机竭力地运转,给这所狭小的服务站提供着游丝般的温暖,他懒洋洋地靠在背椅上玩着手机,外面的世界跟他毫不相关。 门,紧紧地闭着,只有林东在这岁末的大冷天毫不知倦的工作着。 一位提着包裹的老爷在临登车的瞬间差点摔倒,林东一个箭步冲上前,挤开一个戴着耳麦的年轻人,他弯腰扶起了这位老爷,他的脸色苍白,额前渗着汗,他挽着林东的手臂,双手还是不断地发抖,“我,我要到城外儿子的住所。”“我要去看望我的儿子,他说他病得可厉害了,这是我给他带的山药。”老人指了指背上的麻袋,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,身体还是不断地颤抖,突然间,咳嗽得很厉害。“大爷,您慢点,不着急。”林东凑近老人的耳朵,大声地喊道,老人的耳朵有点背。 “不着急,听说都快要封城,没准明天就出不了城,还是赶紧走吧。”刚才那位戴着耳麦的年轻小伙,牵着一位时尚的女孩往车上挤,一不留神,耳麦给车上的扶手绊住,一个踉跄,两人来一个狗朝天,一阵慌乱,还是林东安抚着乘客们。 地铁终于开动了,月台上的林东几乎瘫倒在地上,不仅是累,而是那一句“封城”,他想到了韩露和自己的奶奶。 夜更深,林东的脚好像被钉在雪地上,心跳几乎也被冻住了。 韩露做好了早饭和午饭,她把早饭端给了奶奶,把午饭放在电饭锅里热着,临出门前,跟往常一样总是要叮嘱一番,奶奶眼睛不好使,总是喊着林东爸妈的名字,她把韩露当做林东妈,把林东当做林东爸,当年的事故给老人的创伤太大了。韩露早已习惯了,她把门反锁了便上班去了。 中午她接到了林东的信息,说他浑身不舒服,躺在单位宿舍里睡了一觉,中午时头痛得厉害。韩露也不以为然,叮嘱林东在宿舍多休息,晚上下班去接他回来。 往往事情的变化是急转直下,甚至是你始料不及的。 韩露总觉得有些不妙,林东身体一直挺棒的,常常到河滨长堤跑步,怎么会突然会这样。这天她觉得很漫长,巴不得下班立刻飞到林东身边,一个下午忐忑不安地煎熬着。 傍晚六时多,就在韩露坐公交车赶往林东单位宿舍的路上,天气突然下起雨来,这雨来得很急,透过车窗她看见措手不及的路人如岸上的鱼儿到处乱窜,不知道落雨还是飘雪,逐渐模糊了韩露的视线。就在下车的一刹那,她的脚在汽车上落处崴了一下,钻心的疼,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,眼泪停留在煞白的脸颊,如同磁铁般吸附在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孔上,有点刺眼,有点滑稽,是旁人无法体味的那种痛苦。 即使你很努力,生活也会给你一个怀抱的,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。 林东宿舍的楼下堵着一群可怕的人,一群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提着喷洒工具在楼道上消毒,几位地铁公司的人员在过道上守着,过道已经拉上的警戒线,韩露一瘸一拐地往林东的宿舍冲,被拦下,再次冲击,再被拦下。有位工作人员告知林东中午时已被紧急送往铁路医院,他疑似感染,已被隔离。包括密切接触的同事王海、陈站长、…… 后面的话韩露一句也没听见,她已经瘫倒在地上了,脑袋一片空白,甚至忘却了脚上的痛。 赶往铁路医院的路上,韩露狂打林东的电话,无法接通,微信、短信一路轰炸,她也不知道给林东发了多少信息了,最终还是毫无音讯。 她的心悬起来了,人总是在危急之时会胡思乱想,韩露假设了一万种可能。 这一夜,注定是天寒地冻的世界,这一晚,连一点曙光都没有。 她连闯了几道关卡,还在医院的走廊上还重重地摔了一跤,把眼镜都摔烂了,满地找破碎的镜片,还割破了拇指,可后来还是找不回这段失落的感情,也没能见林东一面。 直到第五天的下午,医院终于来了消息,是韩露不愿听到的...... 她心碎了,他留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家,还有一身的疲惫。 无法接受,像迷一样的病毒竟悄然带走了林东,以致两人无法再见一面,带走的不仅是躯壳,还有希望,梦想,包括韩露的一切。 打开尘封的冰箱,韩露有气无力地寻找着能够填肚的食物,两根玉米,一把青菜,还有五颗鸡蛋,以及两个馒头,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吃剩的两个馒头。她整个身体趴在冰箱上,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,冰箱前面还贴着她和林东的大头照,是在去年大年夜两人在灯火晚会上的相拥,仿如昨日。 答应过我两人要一起攒钱买房子,答应过我去长城的看日出,答应过我带着孩子去海边玩水......如今却只留下落幕孤寂的韩露独自吞下苦涩的眼泪。“砰砰、砰砰......”奶奶又在敲着桌面,把手里的空碗敲得叮当响,“林东姥爷,我饿了,要吃汤圆,要吃汤圆。”声音拉得很长很尖,在矮小的平方里犹如狼嚎般的尖锐,韩露却早已习惯了。 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,她鼓起力气挣扎着打开了冰箱的冷冻层,惊奇地发现,原来里面塞满了汤圆,是韩露最爱吃的“好事汤圆”,足足有三大包。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睛里打滚,滚圆滚圆的汤圆在沸水里跳舞,她觉得很甜,很温暖。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暖冬早上,一位美丽的姑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在晒太阳,旁边的矮凳上,老奶奶正在开心地咀嚼着汤圆,露出了两只老黄牙,她笑了。 笑得很甜,很甜。 笔者语: 爱是美丽的,一份简单的爱不缺温度,只因彼此都一直相知和理解。